“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”,贺梅子这句词为何被评为真绝唱
“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”,贺梅子这句词为何被评为真绝唱
贺铸为啥叫贺梅子,和一首爱情绝唱有关!
你要是看到贺铸的画像,或者是看到宋史中的记载,你大概会怀疑这首给他带来贺梅子雅号的著名的诗作,到底是不是贺铸写的。这首词太婉约了,太迷人了,写出了单相思的愁苦,而连用三种景色的堆积,并不直抒胸臆的写法,却让人一下子就陷入那种淡淡的悲伤的心绪之中,这就是这首词的伟大之处,所以有人说这首词是绝唱。
但是贺铸长的是真的很吓人。《宋史》上说他,“贺铸长七尺,面铁色,眉目耸拔”,人称“贺鬼头”。在今天看来,贺铸是个大个子,外号叫“鬼头”,可见长得挺吓人的,估计和晚唐那个名字香艳温婉的温庭筠,丑得旗鼓相当,丑得相得益彰。
丑也就罢了,这家伙还是个暴脾气,是个不平则鸣不平则骂的人。他的墓志铭这样评价他,“喜面刺人过,遇贵势,不肯为从谀”。贺铸挺狂的,说自己“铸少有狂疾,且慕外监之为人,顾迁北已久,尝以‘北宗狂客’自况”。他为人豪爽精悍,如武侠剑客,“驰马走狗,饮酒如长鲸”;却又博闻强记,于书无所不读,家中有藏书万卷,但生活“反如寒苦一书生”。所以豪爽之气、侠客之风、狂士之态构成了贺铸的精神主体。
凌波不过横塘路,但目送、芳尘去。锦瑟年华谁与度?月桥花院,琐窗朱户,只有春知处。
飞云冉冉蘅皋暮,彩笔新题断肠句。试问闲情都几许?一川烟草,满城飞絮,梅子黄时雨!
词牌《青玉案》取自汉代张衡《四愁诗》中“美人赠我锦绣缎,何以报之青玉案”,意思是说,美女赠我好看的衣服,我拿什么回赠呢,干脆送个清澈明净的盘子吧,象征我们洁白无瑕的爱情。“青玉案”还有另外一种说法,是木制的高脚凳子,若用此意,与爱情的意境不合。恋爱中的男女眉目传情的娇羞和幸福,都在这个词牌中表达出来了。因此,贺铸用它写了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女子,她没有回眸一笑而飘然远去,只留下贺铸于窗前思之不得辗转反侧的刻骨相思。
这首词写的是贺铸在苏州横塘居住的时候,在一个悠长的雨巷,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春天,看见的的一个风姿绰约的姑苏女子,踏着旖旎的脚步走过他身旁的情景。当时丧偶多年的贺铸,荷尔蒙指数显然还是处于高峰状态,贺铸就这么看着看着,眼看着人家姑娘走向转角,芳踪消失在贺铸的幻想深处。
这首词生动地告诉我们,晚年的贺铸虽然未再娶妻,但内心深处的荷尔蒙依然旺盛,对美女的渴望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弱。
姑苏,横塘。江南的水月风花,孕育了多少灵秀的女子。一日,贺铸无事,倚在窗前向外眺望。暮春时节,梅雨绵绵,在那幽长的巷口,一妙龄女子飘然而来,但她没有经过贺铸所在的横塘路,留给他的是渐行渐远曼妙的背影。贺铸没有看见女子的脸,目测其背影,估计属于女神级别。
人生的最大悲剧就是美女向你走来,却不是来找你的。在词中我们知道,该女神确实不是来找贺铸的,而是弱柳扶风般朝别处走远了。贺铸遥对芳尘,不由得黯然伤神。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”,他在想,如此锦瑟年华的女子,谁是那个拥美女入怀的幸运儿呢,谁又可以和美女共度良宵呢?可惜不是我。月桥花院中,琐窗朱户旁,谁知道美女来自何方又去向何处,恐怕只有春天才知道她的芳踪吧。
见不到美女那就想想吧。他想象女子在满地清辉的月下抚琴而歌,婉转而唱。流水无情,落花飘零,让人沉醉,让人伤悲。想着想着,贺铸走出家门,来到横塘水畔,在长满杜衡香草的泽边徘徊,他渴望能再次见到那个“丁香一样的姑娘”。天边飞云冉冉,贺铸魂飞万里,他梦想得到江淹的五彩之笔,那样就可以将自己心中惆怅描绘出来。这种愁思啊,像连绵不断的春草、随风飘舞的柳絮,更像黄梅时节淅淅沥沥到天明的蒙蒙细雨,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,“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。恋爱时节,每个人都品尝过思念的滋味,那种猫抓似的感觉,大约就是如此吧。我只会用猫抓来形容思念至深,而贺铸却出人意料地用“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”三种意象,化抽象无形的情思为具体可见的形象,构思奇妙,堪称绝唱。贺铸也因此词而得“贺梅子”的雅号。
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,这是写愁思最著名的作品。当然,在婉约的宋朝,从来就不缺愁苦的男人。贺铸号称贺三愁,文艺青年秦观叫古之伤心人,还有那个丢掉了江南三千里河山的李煜,这三兄弟聚在一起,那愁思,简直排山倒海而来。
李煜说,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”,别跟我比愁,我国破家亡,三千里山河落入宋人之手,苦大仇深,愁思好似一江春水浩浩荡荡。秦少游说,“便做春江都是泪,流不尽,许多愁”,别和我比愁,你李后主不是说愁思像江水吗,告诉你,那江水全是我的泪。贺铸则不和他们比大,而是比全,把最能体现愁思的意象,全部摆在一起,反正我的愁思是随时随地、无处不在、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。看来,还是贺铸更愁一些。
“梅子黄时雨”是什么意思?(急!)
“一川烟草,满城飞絮,梅子黄时雨”,以江南景色比喻忧愁的深广,以面积广大喻愁之多,“满城风絮”以整个空间立体地比喻愁之深广,“梅子黄时雨”以连绵不断比喻愁之时间长和难以断绝,兴中有比,意味深长,被誉为绝唱,贺铸也因此而有“贺梅子”的雅号,深得当时人们的赞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