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鉴赏《边城》的结尾
结尾是无奈的,是沈从文为人性写的最后一首
情诗,但就是最后一笔竟也不是坚定有力、充满希望的。人们也许不禁对于人类神性层面、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产生了疑惑。现实还是现实,我们是否终究要屈从于现实?当初若翠翠选择了大老,或二老按照常人的说法,“渡船是活的,不如碾房固定”,而选择了碾房,就不会“节外生枝”(大老的死,二老的离去)了呢?生命具神性,然而生活在人间是否顺应现实?现代人正是处于窘困的境地。沈从文是要写首抒情诗,却展示给了我们现代的困境。
这个人是否回来,将是人类神性一面与非神性一面(或现实)对峙的结果。而结果将怎样,留给读者的这似乎“不完美”的结尾却也恰恰是小说的智慧之所在它展示了一种“不确定的智慧”,“小说的精神是复杂的精神,每一部小说都对它的读者说:‘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。’这是小说的永恒真谛。”(昆德拉《小说的艺术》)那种“非此即彼”的公式一也许在辩证法中散发着无穷魅力,然而在小说中却显得愚蠢。命运是无常的,生活是复杂的。作家并未告诉我们选择渡船(渡船代表了浪漫却困窘的生活)是对的口从此将会有“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”这样童话般的结局。而选择碾房(碾房代表了富足却庸俗的生活)就是不对的。生活在人间,由不得我们离天更近些,还是离地更近些这种有选择权,有时却会身不由己的无奈似乎才是生活中真正的酸苦。那么,怎样才能轻轻落落地坚持住我们本性中的神性的一面呢?若首先考虑到“人类的感情是否与生俱来”这个问题,若人类的感情是与环境有关的,现实社会中,在被沈从文称之为“神性瓦解的时代”的社会中,人们更多的是冷酷、自私、贪婪等非神性的一面。而与“触目青山绿水”的茶桐人民的淳朴、善良两相比较,作家给我们的答案是贴近自然,人们多饱含人类纯粹的感情。既然现代人处于两难困境,那么返朴归真、回归自然是否是作家给我们的暗示呢?
《边城》的结尾也挥洒的十分幽深,意境深沉:“到了冬天,那个圯坍的白塔,又重新修好了。可是那个在月下歌唱,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,还不曾回到茶峒来”。
“…………。”
“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,也许”明天“回来!”,作者诗歌般精妙的几笔点缀,给人留下了悠长的惋惜和无限的牵挂期盼。
这是一座包含深意的城:它给了我们翠翠纯真的回忆,给了我们爷爷与翠翠摆渡的那一段祥和时光,也给了我们三个年青人之间掩不住的美好爱恋;但是,城中关不住的,是命运的使然,是感情的无奈,是暴雨来临的恐惧。边城中,又有谁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?翠翠的母亲如此,翠翠亦如此,在湘西小城、酉水岸边茶峒里,在这个恬静幽美地方,一代又一代地重复着这淡淡的爱情悲剧。边城或许是一种等待,是心灵的守望,守望着翠翠走出这离愁,走出这别思,走向她所渴盼的未来。
我不禁想到,其实,你我的心中,又何尝没有一座似曾相识的边城?
边城最后一句话原文
原文是“这个人也许明天回来,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边城中女主人公翠翠的原型,是一个绒线铺的姑娘。沈从文在行军的途中,有一个叫赵开明的好友,在泸溪县城一家绒线铺遇到了一个叫翠翠的少女,她长得俊秀。赵开明发誓要娶她为妻。
17年后,沈从文乘坐的小船又停靠在泸溪。他站在船头上,回忆到翠翠的美丽形象,便朝绒线铺走去,在门前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和翠翠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女,熟悉的眼睛、鼻子、薄薄的小嘴。沈从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原来这是翠翠的女儿小翠。
1934年,他坐在院子里,在阳光下的枣树和槐树枝叶阴影间写《边城》时,翠翠的形象便跃然纸上。
沈从文的《边城》最后一句话: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,也许“明天”回来!
沈从文说:“我倘若还有什么成就,我常想,教给我思索人生,交给我体念人生,交给我智慧同品德,不是某一个人,却实实在在是这一条河。”是水成就了《边城》,也是水成就了沈从文。写水边的故事,水贯穿了整个小说,是注定的事。
通过《边城》沈从文要传达给世人的:人生难得糊涂,只要像这些小镇人那样有真善美,更真实的活着,就不枉此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