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祖辈有哪些有趣的传奇故事
我的曾祖父吕明朝先生有三个儿子:我的大爷吕正安,二爷吕正存,以及我的爷爷吕正来。这三个爷字辈中,最让曾祖父不省心又最具传奇的,是我的二爷吕正存先生。
曾祖父居在光山县城郊,除了十几亩水田,还有一个小豆腐作坊,日子过得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,虽算不上大户,也是很体面的人家了。待三个爷字辈成年后,家里又置了二十几亩地,两头大牲口,街上还开了一间熟食铺,由头脑活络的二爷经营;大爷是种田好手,由他掌管田地。曾祖父识得几个字,很向往文化,于是,送最小的儿子,我的爷爷去城里读新学,爷爷果然不负众望,后来成为郎中,但一生平淡,对家族没有什么贡献。
上世纪二十年代末,正当这个大家庭顺风顺水的时候,二爷整出事来,本来己经结婚的二爷,和村里的一个胡姓大家的女儿眉来眼去,并很快让人家的肚子隆起来!胡姓纠聚家族兴师问罪,硬梆梆的提出两个条件,要么我们吕家搬滚,要么砍掉二爷的一条腿!曾祖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,一边请人说和,赔偿人家损失;一边悄悄的将二爷送走,让他去找一个在国民党军队里做团长的远房亲戚。远房亲戚收留了他,让他在团部做些端茶倒水的杂事。当时正值蒋冯阎中原大战,远房亲戚带的是冯玉祥的队伍,驻守信阳,两年后战败,亲戚给了几块大洋,让二爷溜了回来。
二爷在队伍里啥都没学到,倒染上了大烟瘾,当时,一亩上好的水田也供不上半年烟资,二爷的两个兄弟,我的大爷和爷爷不乐意了,坚决提出分家,不能让这个败家子都败光。曾祖父无奈,老俩口只留下小豆腐坊,其余家产及四十余亩田地均匀分给三个儿子。二爷恶习不改,自家的十几亩田边抽边卖,每卖一亩,痛惜祖产的大爷都会掏高价赎回。到了一九四五年,直买得剩下两亩,曾祖父实在看不下去,让大爷和爷爷将这个劣子吊在房梁上,整整一天一夜,放下来时几乎断气。谢天谢地,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二爷,自此不再抽大烟!
但二爷毕竟受不了管束,更见不得大爷的白眼,一气之下离家去走,这日子没法过了,三十八岁的二奶只好改嫁邻村,二爷的独生子由大爷和爷爷共同抚养,大爷发誓,永远不准那个“畜牲”再归家门!二爷四处流浪,一九四六年中原野战军突围时,为混一口饭吃,二爷做了脚夫,随军从光山一直来到焦作,由于年龄偏大,虽二爷主动要求参军,还是被拒绝,当时,焦作的部分地区己是解放区,当地政府让他在此落户。一九四八年解放军大举南下,思乡心切的二爷又随队支前,来到离家不足五十里的息县。一天,遇敌机轰炸,支前队伍大乱,死伤不少,二爷逃到一个小山脚下,正往山上庙里走去,怱然看见路边沟里半坐半躺一个人,走近一看,原来是个满脸血污的伤兵,手里的匣子枪正对着自己。二爷毕竟见过世面,不但没跑,倒蹲下来询问伤兵,得知是二野的,便背起来进了破庙。安置好伤兵,二爷下山来村里找吃的,他掏出身上仅有的两块大洋,让一家姓刘的烙了二十来斤馍,又讨了一包盐,拧着一木桶水上了山。就这样,两人在山上躲了整整五天,四周安宁下来,似乎没有战事了,这时,伤员的胳膊发炎,肿得比腿还粗,二爷只好昼伏夜行,整整两天,将伤兵背回爷爷家,用枪对爷爷比划,让他为伤员治伤,并且不要问伤员是谁,更不能在外面透风。当时,光山县尚未解放,国民党军队正隔淮河和解放军对峙。约摸过了两个月,伤员痊愈,解放军打过淮河,光山县一夜解放。伤员才透明自己的身份,原来是二野的一位营长,叫胡松,在阻击时遭敌分割包围,身边的十几个战士全部战死,幸亏遇到二爷!胡松劝二爷随他归队,二爷自然乐意,又跟着大军来到长江边,在胡松的介绍下,参加了宿县土改工作队,一九五一年二爷要求调回光山,被安置在公安局治安大队,成为正式的武装警察。
己有三十多亩田地的大爷成了响当当的地主,好在听了二爷的话,土改时没敢有半句怪话,积极主动的交出了田产和牲口,看在二爷的份上,大爷没有遇到半点麻烦。爷爷只有十来亩田地,勉强不打不贴,算是中农了,并且,因救治我军伤员有功,多次受到上级奖励,胡松后来在信阳专署工作,也多次来看望爷爷,并介绍父亲到县委做炊事员。二爷后来和一个新县的姑娘结婚,那就是我的新二奶,比二爷小十五岁。
一九七八年二爷离休,享受处级待遇,一九九二年去世,老人家走完了极富传奇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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